设置

关灯


    国庆小长假如谢安所料地在平淡中结束,突发奇想的登山活动最终还是没能如谢安所愿。其实他很希望登上山顶的时候,会突然有个老头啊,漂亮姐姐之类的角色突然蹦出来跟他说,小伙子啊,我是这里的山神,从小我就看你骨骼惊奇,既然你自愿走入这个世界,那我便将这一生功力传授与你,或者,啊,小伙子,你是近年来唯一亲自登上这座山顶的人,来来来,我送你一件大宝贝等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其实也不算毫无收获。

    久违地回到教室,教室里面热火朝天,都在干些什么呢?嗯,热火朝天地补着作业。不得不承认,理科相比于文科有一个巨大的,不容忽视的,显而易见的优势,那就是抄起作业来非常快,至少肯定比文科快,成绩一般的学生还可以理直气壮地略过几道题,直接空白。毕竟有些题,不做没问题,做出来才有问题。而反观文科就没有这个优势,不论是谁,一视同仁,先别管对不对,填满再说。

    作为重点私立高中,国庆七天的假说他布了暑假60天的量也毫不夸张,神仙下凡来他也做不完。真不知道校领导布置作业到底过不过脑子。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发挥着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强大合作精神,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流水线式补作业方针在此刻立下汗马功劳,一切难题迎刃而解。充分展现了团结就是力量的伟大真理。

    班主任踏着不可一世的步伐走进教室,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仿佛军队里训练有素的士兵,其心照不宣,整齐划一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业没写的赶紧写,下午开始检查。”

    班主任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底下这帮小崽子是个什么德行,毕竟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检查也不过是个唬人的幌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家在惊心动魄与心惊胆战间和平地度过了开学第一天。熬过了这段苦日子,代表胜利的黎明已经到来,大家终于放松下来,和各自最亲近的同学聊着暑假的计划,复盘着假期里的每一局游戏,真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

    谢安一人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独自一人神游八方,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说来也巧,这次开学的日子是星期一,平常应该是星期天,而星期一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是高中仅有的可以放松下来的课程。也是少数需要转移教室的课程。

    谢安班级的音乐老师是位漂亮的大美女,名叫安然,很年轻,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身材样貌也无可挑剔,艺术系出身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落落大方,姿态万千。嗓音更是如百灵鸟转世,引吭高歌时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大家都不免觉得这么优秀的人物来这里当老师像是大家千金来体验生活。外向的同学都会很主动地接近她,私下里叫她安姐姐,在男生里面毫不意外地人气超高,但没有人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因为有一次,有一位男性来这里接她下班,关系极为亲密,疑似男女朋友。男生只穿一件背心,肌肉夸张地隆起,雄壮的肱二头肌比高中男生的头还大。众男生都觉得一拳下去分分钟让对方跪在地上求自己不要死。

    暴力有时候是最好的护盾。

    前半节音乐课她会给学生放放歌,有的时候自己会唱,有的时候也会教学生唱,但老师学生都知道这样意义不大,但没办法,教学任务,必须完成。

    后半节音乐课,她会随机抽学号让学生上台唱歌,然后进行一对一指导。

    大部分被抽到的男生都会选择唱两只老虎之类的儿歌混过去,即便如此,安老师依然会给出自己的建议。女生认真的会比较多一点,一般都会唱自己偶像的歌,满足自己欲望的同时,夹带私货,给同学卖安利。

    你别说,还真会有几个天赋异禀的同学被大家发现,高音唱起来有模有样,天赋让安老师都赞不绝口。

    尽管如此,但大部分学生还是处于不想被抽中的心态,毕竟大家都只喜欢当看乐子的一方,而不是当乐子的一方。

    但其实这根本没必要,因为大家对你失望的前提是大家对你有过期望,没有期待又何来之后的失望呢。

    每次随机抽号前,大家都意外的安静,期待一个新的倒霉蛋的诞生。

    按照概率学的理论,每个人携带的概率都是一样的,但在此之外,也不得不承认玄学的存在,在统计数据不够庞大的情况下,有些学生就是容易被抽中,有些学生死都抽不到。

    而今天的音乐课,就爆了个大冷门。抽到了许默同学。

    许默,人如其名,十分沉默,仿佛世界给她下了个规则,只许沉默。别说同班,就是许默的同桌也少听她说一句话。班上著名的冰山美人。如果说苏星澜是外冷内热,那许默就是真正的外冷内冷,冰冷甚至寒冷。黑色的头发被她尽可能的养长,遮住脸庞,遮住眼睛,从任何角度看都只能看到她散下来的长发。而且时间一长,大家都发现许默从来没穿过短袖短裤,她永远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即使是夏天,大家也从来没见过她衣服下娇嫩的皮肤。许默的室友对此更是深有体会,哪怕在一起生活,她们都没见过许默一丝一毫地暴露,她费尽心机地把自己藏起来。让人感觉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在世界眼前藏起来。

    没人看她大吵大闹过,也没人见她有过强烈的情绪波动。曾经课间有同学打闹时不小心惹到了她,事后道歉得到的回应也只是轻轻的一个摇头,示意没关系。

    她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让别人意识不到她的存在,好似一个幽灵,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

    这次竟然抽到了这位神秘的同学,大家少有的没在结果公布后继续起哄,而是维持之前的安静,空间仿佛都产生了一丝凝滞感。

    安然老师并不知道内情,像对待所有人那样唤她走上讲台,把手机递给这位学生,“想唱什么都行,没关系的,不要害怕,先试试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