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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几丝光亮,我看到江佩弦的轮廓紧贴门板倾听外边动静。

    “来了,上楼梯了。”

    瞬间我就紧张起来,盖上杯盖,转念一想你他妈逗我呢?这隔着三层楼外加如此厚实一扇门,这你都能听到?但他的语气不含丝毫戏谑,我不由得提高警惕,从腰后摸出枪,咔嚓一声拉上膛。

    江佩弦问:“嗯?带枪干嘛?”

    “一招制敌。”

    “你看得清吗?”

    “开灯。”

    “开灯死更快,哪有你开枪的机会。”

    说话间他拖起我的胳膊,轻轻一拽就把我拖到了床上。我察觉江佩弦的身体略微颤动,这不是害怕,而是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下肌肉的本能反应。

    说实话,与男性近距离躺一张床确实挺尴尬,这万恶的大床房。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渐渐消弱,直至悄无声息,与此同时门外发出一串声响。

    dinging...dinging...

    声音不大,却直击骨髓,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我忍不住打个冷颤,忽然身后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

    江佩弦轻声道:“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试着稳住内心的躁乱,他用拇指按住我耳根,后脑勺一阵刺痛,痛过之后躁乱倒是有所缓解,看来耳根的穴位能起到凝神作用。房门的电磁锁很容易就被破坏了,接着门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闪身进来,动作很敏捷,随即带上了门。

    室内再次陷入黑暗。那东西走了几步,鞋底与地板发出轻微摩擦,然后就立在玄关处不动了,他在观察房间内的情况。我这才发觉身边已经没了任何气息,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江佩弦已经立在床头上,整个身体贴着墙,不足十公分宽的立脚点,他却稳如泰山。

    猛然间叮声大作,频繁且刺耳,我只觉脑门发紧,咬紧牙关迫使自己保持镇定。与此同时江佩弦的身影从我头顶飞过,即将落地时,挥掌劈向对方脖颈,未知者侧身摆出防御架势,竖起胳膊抵挡,顺带准备肘击;只见江佩弦的身体在空中扭成很诡异的姿态,轻而易举躲过去,刚刚落地,随即脚尖一点,再次跳起来直击未知者面门。

    双方的身手极快,招式简洁凌厉,毫不拖泥带水。未知者侧身后闪,甩出臂肘正中江佩弦腹部,我能感到江佩弦喷出一口闷气,在地板上滚出几米开外,想必仅此一击就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我犹豫着要不要帮忙,但室内很暗,况且未知者速度太快,我完全没把握能够开枪打中他,反而要顾忌跳弹的危险。

    此时就见未知者身体前倾,看样子要反守为攻。这东西脚步很重,稍加助跑,借着极快的速度直接转身甩出后旋踢。我心说不好,江佩弦还未起身,这一脚他是躲不过去的!

    电光火石间,就见江佩弦双手撑地猛然发力,跳起之后直接抬腿侧踢相迎,他这是准备硬杠了!可对方是金属鞋底,硬碰硬他肯定撑不住的,却听见咣当一声响,犹如两块钢板撞在一起,双方同时后退几步,但显然江佩弦受得冲击力更大,踉跄着刚刚勉强站稳,未知者已经蹿过去用前臂抵住他的脖子,顺势将其顶在墙上。

    江佩弦试着挣扎,对方压得更死了,眼看着即将喘不过气,只剩喉咙挤出的嘶嘶闷吼。在搏击过程中,这种受制于人的劣势很难翻盘,我心说去你的吧,人都要嗝屁了我还躺着看大戏?刚举起枪,就见江佩弦艰难地抬手抠了抠鼻孔,然后手指一弹,一串稀鼻涕正中未知者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