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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院内,寒影被禁在一处房内,修整了几日,此际坐于桌前,支颐琢磨着那盛着鬼草丸的药瓶,并非她不想前去找水荧,她看着右手臂上隐隐一抹青色,一丝幽寒之气悄然攒于内息,而她硬是喂下好几口热水才得缓解。

    另一种毒似乎显山露水,正可谓一波三折,内耗不断。

    “时不我待。”寒影亦感身不由己的痛苦,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外裳,也不知黑岩明日又是何嘴脸,若被其察觉自己与黑羽牵扯上了瓜葛,不管她被逼迫与否,那铁定被其撕碎了都是轻的。

    悱恻难安之中,她抓起桌上另一只白色瓷瓶,里头所盛之药,是她哀求黑岩额外给的麻沸散,决心饮下,尚能麻痹身上隐痛,眸中充满忧伤,暗叹,“这副体力连走出玄天院之门都费力,更约莫其他。”

    她打开瓶子将那药粉倒入一只茶杯之中,又用木簪将其与杯中之水揉合,撇手一嗅,好在没什么味道,便仰头欲饮。

    豆灯葳蕤,浮光掠影,耳际似过一隙微风,手里一空,那只杯子已被人夺了去。

    她惊呆,却发觉黑岩正捏着那杯子鬼魅似的就闪现在她身侧。她望向紧闭的屋门,不由发怵,“你怎么进来的,门都…”

    门都未动,他怎就出现在了房内,她杏眼微圆诧异不已。

    “这间耳室与正室相通,怎么不能进来啊。”他说得心安理得,一边将手里提着的一只黑色包裹置于桌上。

    她却无比揪心,这下更无任何间隙可言了。

    但即便如此,饶是惊讶一叹,“原来里面还有一道暗门啊,我都没仔细看过。”

    “喝了它,是打算去见你那心腹布置任务吗?”他将杯子丢于桌上,乜眼斜视着她。

    她自是连连罢手,嚅嗫解释,“虽然服了清淤药,但还是伤痛袭人,坐立不安,想着喝了它应会好上一些。至于这个药吗,我打算晚些送去。”

    “这些是你在幽天的个人行装,你的好姐妹阕歌替你收拾的,你看下,是否满意。”他神色莫辨,往鼓凳上一坐。

    她顺势打开包裹,里头是一些衣物,同一只木匣,打开自是一些简单的发簪蓖子之类的配饰,她浅笑,“多谢公子。”

    立时倒茶递水,又转身替他轻轻揉肩,周到殷勤的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主事你可能误会了,我已不是幽天之人,怎可能去做违逆越矩之事,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只是她作势捶他的小动作,潜藏着她十足的恨意。

    他亦旋身对着她道,“明日我让她来见你,如何?”

    只她没料到他瞬间转身,那置在半当中的拳头,不着痕迹的落到自个儿脑后挠了挠,干笑道,“全凭主事做主。”

    “你这不着边际的样子,倒像一个莽小子。”他亦半眯眼眸,讥诮起她。

    她却眨眼问道,“主事觉得我莽莽撞撞的像个小子啊,倒是我见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呢,怎内息如此深厚,武功造诣也绝非一般。我猜星宿阁中也能排到前五了吧?”

    他却笑而不语,牵来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揽坐入怀,腻在她耳际,吹拂道,“所以你才如此乖顺的像只猫一样?”

    “其实我本是个性随和的,只是认生,不善言辞罢了。”她亦贴脸娇羞,然心下暗恨,此人着实一点底细都不肯透露。

    下一瞬,他一指撇过她的下颌,对着她的唇覆了上去,她还是一愣,随即欣然松口,一只手纵覆于她,坐下她亦感到他的反应。

    他幡然起身,反手扯着她手臂将她按在圆桌之上,她却只担心那个黑色瓷瓶,猝然间伸手拿了紧紧攥在手心里。

    裂帛之声,预示着她所要遭受的苦刑,双腿绕是颤抖,寒意摄人,她几乎咬紧了牙关。

    片刻,却是一抹微凉渗在那里,她有些不可思议,他竟只是替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