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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他比不过生养她的家族;七年后,他比不上她生养的孩子。

    仿佛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无论种种,再没有比她活着、比她活着站在他面前,更好更大的事了。

    “这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孤不想等了。”贺兰泽从记忆中回神,眼中都是湛亮的光,“所以劳你配着方子好好给她调养身体!”

    “这是自然。”薛灵枢是觉贺兰泽说的有理,但亦觉其路漫漫,只用扇尖敲着额头。

    然未几见司膳正往偏厅摆膳,还是支持道,“您都这般想了,还耗着这处作甚。人不是晨起约了您吗,你且同人家说清楚了,莫再让她着急。”

    论及晨起,贺兰泽脸色又好看些。

    忍了这么多日,终于等到谢琼琚服软,主动上来同自己示好。

    他不是太贪心的人,原是实在气不过。

    但从来只需她一点好颜色,他便觉得没什么过不去。

    “劳你这个时辰送脉案,孤能不赐膳吗?”贺兰泽起身往偏厅走去,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孤晚膳去陪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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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心思2

    ◎那你带我走吧。◎

    贺兰泽过来时西边云霞正好,晚风徐徐。

    谢琼琚补足胭脂遮去疲态,在门口等他。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衣袍上。

    她记得晨起他穿了身靛青色卷云纹曲裾袍,清雅端方。这回换成了月白岁寒图纹直裾,闲散俊逸。

    “晚风尚有凉意,怎穿的比日间还少?”谢琼琚轻声道。

    贺兰泽拂了拂岁寒图,手指落在梅枝处,“孤喜欢。”

    谢琼琚心中装着事未曾在意,只道,“让侍者送件风袍来吧,别受寒了。”

    虽没有在意那抹梅花纹饰,但关心着他身子。两厢抵去,贺兰泽挑眉点了点头。

    两人隔案对坐。

    谢琼琚盛了半碗野鸭笋干汤捧给他。

    见他接了,也饮了,便将眸光定在稍远处的一道汉宫棋上。

    贺兰泽余光扫过,搁下汤盏,盛给她一碗。

    她低头慢慢将它用尽。

    “口味倒没变。”贺兰泽见她用完,又往她处伸过手。

    “妾够了。”谢琼琚拦下他,顿了顿道,“长久养成的口味,轻易不会变的。”

    贺兰泽一时没接话,在一旁净手。

    谢琼琚起身从侍者手中捧过茶盂,侍奉他漱口。

    贺兰泽漱完,拭口丢开巾帕,起身道,“早些歇着吧。”

    “蕴……殿下,殿下留步。”谢琼琚追上去,“今夜乃上弦月,月色朦胧,妾给您作画吧!”

    “你方才唤孤什么?再唤一遍。”

    “……蕴棠。”

    贺兰泽便拐了步子,绕过一侧桌案,在靠榻上坐下,“有事你就直说。”

    “我们、边画边聊。”谢琼琚走近他,理了理他衣襟,伸手点上他左鬓稍稍偏转了一点面庞弧度,“今个妾画您侧颜。”

    贺兰泽由她摆弄,不应不拒。

    谢琼琚退开身,回到丈地外的桌案前,铺开麻纸,在两端压好镇尺。转身发现贺兰泽竟来了她身畔。

    男人手中一方墨砚衬得他青竹素指,愈发如玉润洁。

    妇人指间兔毫乖顺伏贴,托举她五指玲珑。

    他看她指尖笔。

    她看他掌中砚。

    时光一下回到当年那些琴瑟和鸣赌茶泼墨的好日子。

    贺兰泽磨好墨,返身回去坐好,同谢琼琚给他摆弄的半点不差。

    “孤明日陪你去把孩子接来,自己的孩子总没有养在别处的道理。”贺兰泽这几日虽赌气没搭理谢琼琚,但没少做实事,一直着人看着那处,保证孩子的安全。

    谢琼琚才提笔,闻言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