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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锦之从昏睡中醒来,中毒的昏沉感尽消,只是脑袋还有些发木,倏然想起邱泽南中毒生死未卜,猛的从榻上弹起,门被人推开。

    居然是邱泽南,捧着一盆热水进来了,见他醒着,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何少卿跟我说你该醒了,我还以为他是蒙的。”邱泽南这个大少爷摇摇晃晃的把水盆搁在了他身旁。

    洛锦之手一顿,抬眼看着他,“他跟你说了?”

    邱泽南耸了耸肩道:“他说你醒了自会告知我,还不如他自己跟我说了。”

    洛锦之伸长了脖子在他身后找寻何少卿的身影,却也只能失落的收回眸子,一盏红色的东西突然伸到他眼前,那手正是何少卿的,“喝了。”

    还有一杯是给邱泽南的,邱泽南接过捏着鼻子一仰头就喝完了,洛锦之闻着这碗盏里的东西,这血腥味,分明是血啊。

    但何少卿不会害自己,也便仰头喝完。

    何少卿在一旁坐下,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奇怪,看着这种情形,邱泽南很适时的快步离开了。

    六年了,想和他说说话的心已经六年了,可他现在就在眼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仇问玉着人封了整个镇子查我们踪迹,我们现在寸步难行。”没想到何少卿先开了口。

    洛锦之静静的看着他,良久:,“还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

    何少卿身子一僵,缓了缓语气,低声道:“好久不见,”转头看向洛锦之,露出了一丝笑容,“锦之。”

    原以为重逢该是感情如洪水出闸般,但现在却像是涓涓细流,填补道道沟壑。

    水牢之中,李瑞杰只着贴身的衣物,手脚均被手腕粗的铁链捆住,半身浸在冰冷刺骨的水里,若不是有内功护体,可能模样会更凄惨。

    “你好歹是我的徒孙,临阵倒戈他人,”仇问玉安坐在一竹椅上,冷眼看着他,“你若能知道自己错处保证不再犯,日后还是可以留在云霄山庄。”

    李瑞杰抬眼看着他,嘴唇因为寒冷已经攀上了一些紫色,瓮动嘴唇颤抖着声音吐出一句,“我自知所做有愧师父师祖恩德,可师祖你极力维护师父,对于背后事实毫不过问,又何尝不是在害怕些什么。”

    仇问玉闻言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你身为云霄山庄弟子,理应向着自家人。”

    李瑞杰朗声道:“徒孙身为江湖中人,理应向着江湖明理,当年渊崖惨案惊天动地,难道师祖就不好奇是谁造就了这一切吗?”

    此振聋发聩之语,到仇问玉这里却是大逆不道之言,仇问玉猛拍竹椅扶手站起,那竹椅已然散架,怒目圆瞪的像是要活剥李瑞杰一般,“你安安分分在云霄山庄十数年,竟疯魔至此,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对你心狠了,到你想清楚自己过错前,你都一直在这水牢里好好思过!”

    仇问玉转身就走,只留下冷冽的话语回荡在冰冷的水牢。

    而李瑞杰比起身上的寒冷更是心冷,仇问玉的态度已经代表了一切,梁夫人牵涉当年之事,现在看来仇问玉也逃不脱,没想到他敬慕多年的师父师祖竟与血刀门牵扯。

    一想到这里,李瑞杰鼻头一酸,惨淡落泪,究竟这个江湖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