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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中考开考只剩三天了,小媞和小星却在为户口的事犯愁,由于向阳在小河中学是代课老师,全家人的户口是无法迁到小河镇的。

    “我和小媞可以考D县中学(重点中学)吗?”小星问。

    “不可以!你们的户口不在这里。”小河中学教导处的牛副主任说。

    本来凭小媞和小星的成绩,及教职工的儿女身份,要上小河中学的高中,是完全没问题的,考重点中学,一直是小星的梦想,小星小学时由于被扣了2分的卷面分而留下深深的遗憾。由于户口在家乡原户籍所在地,为了能进重点高中深造,当时小媞和小星别无选择,只能回乡应考。

    上文把提到小河镇与向阳的老家,没有开通直通车,就是D县城里,也没有直通向阳老家的班车,时间不等人呀,怎么回去呢?真是急死人了!

    向阳马上联系小佳,小佳在S市B镇厂里打工,叫她帮忙购票,小荷和小万听到母亲要带小媞和小星回去考试,也吵着要跟着回去一趟,回家看看,向阳只好妥协。

    “五张车票我买好了,今天晚上20时的车。”小佳说。

    到去S市,要边防证,由于向家家人的户口都在老家,办防证要回老家去才能办到,在小河镇是办不了的,怎么办呢?

    “叫学校写个证明,检查时拿给列车员看,和他说明情况,应该可以的。”阿甘伯说。

    阿甘伯长得白净偏瘦,为人谦和有礼,在H岛一个学校校长之位退休之后,由于儿子在S市安家立业,先是在S市小住过,后闲得无事,经向阳介绍下,被小河中学聘请为语文等科目的老师,继续发挥余热。

    阿甘伯给小星那个班上的,是一个杂科和书法课。

    “给你们上这个课,是搭称头的。”阿甘伯说。

    阿甘伯的意思是自己主要是上语文课,和小星这个班上的是杂科,是拿来搭配用的。

    “好在上了一这门课,我才知道如何购买食物。”阿甘伯说。

    阿甘伯上的这门杂科,在课本的最后几页,有张各种食物的热量表。

    “小虾的热量在表中是最高,我现在才知道,以后去市场买菜时要多买些来吃。”阿甘伯和向阳闲聊时说。

    阿甘伯写一手漂亮的书法,小星那个班的毛笔书法课,就是他上的。他会把写得好的字帖中的字,用红笔画个圈,然后悬挂在师生经过的学校走廊墙壁上,供师生欣赏。

    “我写的毛笔字,上墙了。”小星兴奋地对父亲说。

    “真的吗?”向阳听了很是高兴。

    ……

    “哪里有你的名呀?做人要诚实!”向阳从学校走廊回来后说。

    “啊?”小星诧异道。

    小星赶快跑去走廊查看,一张张字帖用回形针固定由一条绳子牵引着,微风吹来,迎风飘展……

    小星走上前去,在那张被自己认为是自己写的字前认真端详,才发觉,自己光凭感觉认字,看那个字和自己写的很像,就以为是自己写的,再细看那个名字,原来是姐姐小媞的。

    放学之后,阿甘伯、向阳及其他老师常常在一起交流聊天。

    “一笑泯恩仇,叶落归根。”阿甘伯了解到大眼妹和念亲、阿洁婶之间的隔阂后说,力劝向阳要做好妻子大眼妹的思想工作,化解矛盾,接阿洁婶回家安度晚年……

    说了这么多阿甘伯的事,再回到文章的开头部分,向阳按阿甘伯教的方法,到学校写个证明,写了大眼妹等人是学校教师的家属,因户口不在小河镇,无法办理边防证,也无法参加中考,现在回乡参加中考,希望通融照顾为盼之类的话,然后交给了大眼妹。

    小河镇当时并无直通S市的车,要到T镇才有火车开往S市。

    午饭过后,向阳护送提着大包小包的妻子儿女来到了T镇,经过安检和验票后,上了火车。当火车徐徐开出了火车站时,大眼妹、小荷、小万、小媞和小星一行五人挥着手向车窗外的父亲告别(向阳还没到正式放假)……

    由于是第一次坐火车的缘故,小星等孩子们的心情甭提有多高兴啦,孩子们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聆听着火车轮在铁轨上“咯咯咯、咯咯咯”欢快声音,幻想着即将要途经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城市S市,心的翅膀早已飞到了家乡小江畔的那棵大榕树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车厢里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抬头望去,原来是来了一群穿制服的检查人员,他们正在对乘客逐个逐个的不知在查些什么。由于大眼妹一行五人的行李在T镇火车站已经检查过,且大眼妹家人都是凭票上的车,所以当检查到大眼妹一行五人时,大眼妹及孩子们都很坦然。列车的广播正在悄悄响起:“PP车站快要到了,请乘客们做好下车准备。”

    伴随着广播,检查人员来到了大眼妹的身旁(由于购票时没有买到同一排的座位,小星和大眼妹隔着几排座位)。

    “请你出示车票、边防证!”工作人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大眼妹说。

    上文提到,大眼妹是一地道的农村妇女,没上过正规的学校,只上几天的扫盲班,操一口原汁原味的阿姆话,大眼妹虽然没有听得明白究竟工作人员在说什么,但看到大家在配合着检查,于是掏出了车票和学校写的证明给检查人员。

    “你的边防证呢?我要的不是单位证明!”

    “埃个唔系车票系么(这个不是车票吗)?证明开了,上车时就检查过了,愚(你)还要检查脉介(什么)?”大眼妹在大声辩解着,嘈杂的车厢飘荡着大眼妹浓重的阿姆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出示边防证!”工作人员再次强调。

    大眼妹心想,自己车票买了,出门的证明,小河中学开了,在T镇上车已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现在还要检查,我该给你的都给了呀,你还要纠缠不休,想怎么样?

    于是大眼妹和对方争吵起来,双方情绪都冲动了起来,检查人员指着母亲递给他的证明也在大声呵斥着。

    “俺焖人(这么欺负人),捱(我)爱(要)去见愚(你)们个(的)领导!”大眼妹霍地站了起来,用阿姆话大声叫嚷着。

    一个手臂上戴着“红袖装”的中年男人闻讯赶了过来,然后大眼妹被带进了另一节车厢去见列车长。

    列长说接过大眼妹的证明看了一下,发现只是一张学校的证明,然后询问大眼是怎么回事,去S市怎么没带边防证。

    由于大眼妹是独自一个人被带去了见列车长,会说普通话的孩子又不在身边,列车长说的,大眼妹是一句都没听懂。

    “领导,捱(我)脉介(什么)证明都有,埃位同志样般好俺样哩(这位同志怎么好这么样),十分焖人(十分欺负人),捱(我)要带细人哩(小孩子)回去参加中考,赶时间喔,愚知得么(你知道吗)”大眼妹对列车长说。

    大眼妹说是的阿姆话,列车长不是讲阿姆话地区人,自然是一句都没听懂,由于火车有严格的运行时间,双方再纠缠下去势必影响火车的安全运行,鉴于大眼妹没有边防证,又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大眼妹被强行驱逐,由一个男的粗暴地把大眼妹推下了火车。

    母亲迟迟不见回来,这可把车厢这头的小荷、小万、小媞和小星四个兄弟姐妹急坏了,小星赶快跑上前去,寻找妈妈去哪里了?

    “车厢里没有妈妈呀,会不会是去了列车长的办公室呀?”小星心里想。

    当小星向车厢外张望时,惊讶地发现母亲已站在火车外了,茫然无助地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