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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修路、杨桃、解放鞋、蒜头、黑板擦

    孩子们放学的时候,总会遇上一个退休的老伯,拿着一把锄头,在修修补补机耕路,把长草铲掉,把坑坑洼洼的路填平,是一个活×锋,小学作文时,老师还会叫同学们写他的好人好事呢。

    孩子们上学的路上,会途经两棵很大的杨桃树,看着那些青翠欲滴的杨桃,小星和小媞由于兜里没钱,只有光咽口水的份。

    一次,班里的一位男同学在泥土堆里竟然掏出了两角钱,兴奋得要死,拿来弄干净后,就去找杨桃树的主人买杨桃,小星和小媞等孩子乐蹦蹦的跟在男同学的屁股后面。

    杨桃树的主人收到两角钱后,就摘了很多杨桃,大约有20多个吧,男同学拿到杨桃后,竟然一个杨桃也没有分给小星们,小星们本来觉得可以沾点光的,然后追着男同学到了他的家。男同学把全部杨桃给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看着这些可怜巴巴眼神的孩子,于是捡了几个小的杨桃,送给了小星和小媞等孩子,小星和小星终于可以吃到梦寐以求的杨桃了,接过后连忙道谢,开心得不得了……

    关于那杨桃树,小春也有过如下表述。

    “我很早就很懂事的了,食的也好,做的也好,唔田食也话自己食了的,上学的途中有一棵很大的杨桃树,树上打倒吂极多杨桃,一些同学就有钱买,我就冇(没)钱买。杨桃树主人看到我这么可怜,就拿了几个送给我,说是唔使钱的,你就拿转去给你老娣老妹食(弟弟妹妹吃)。回到家后,我就书包里拿出来给妈妈食。妈妈就话,你也好拿来食呀,我话我食里舀(吃了)。其实我是舍不得吃的,唔田食也话食里舀,有一个杨桃吃都很欢喜,然后就大家畀倒食。”小春说。

    小时候呢,小星背着军书包,光着脚,边吃番薯边上学是常态,由于每天光脚走路,到了下雨天的时候,路上就会有沙虫跑出来,钻到小星们的脚趾与脚趾之间寄生,然后那脚趾的肌肉就会被它腐蚀掉,脚趾与脚趾之间会很痒,并会发出很臭的味道,这就是有名的沙虫脚。没有办法的,向阳家里穷,孩子们小时候大都得过沙虫脚。

    在向阳外出教书后,终于有一天,向阳给小星买了一双小小的解放鞋,那是小星人生中第一双鞋,草绿色,小星别提有多高兴了,放在军书包里,一直舍不得怎么穿,一直到了大冬天的时候,小星发现后解放鞋不见了,一直找不到,这可急坏了小星……

    过了几天,小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同桌穿着的解放鞋居然和自己丢失的那双一模一样,于是大声追问这双解放鞋是哪里来的,同桌是一个胆小的小男孩,经受不住小星的大声追问,只好道出了实情:“这双鞋是我爸爸在稻田边捡到的。”

    小星这才想起,原来是自己在稻田边钓(捉)青蛙时,怕弄脏了鞋子,脱了鞋放在稻田边,钓完青蛙时,却忘了拿……

    小星苦苦哀求同桌还给他,同桌却说:“这双鞋是我爸捡到的,黄金落地外人财,谁捡到,就是谁的了,看在同桌的份上,可以借你穿一下,但有言在先,你穿了后,要还给我的。”

    于是小星好不容易从桌手里要回了解放鞋,但才高兴了几天,同桌就向小星索要解放鞋了:“我爸已发现我大冬天的,都没有穿解放鞋,问我鞋哪里去了,你抓紧还我吧。”

    小星十分无奈,只好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解放鞋“还”给了同桌,每天冒着严寒,光着脚丫子去上学,脚掌被冻裂了好几道口子,也只能忍痛上学……

    大冬天的,被冻到了感冒是常有的事,于是有些大男孩子发明了一个法子,就是盐水浸泡蒜头,四五天后,再把浸泡过的蒜头捞出来,包在手帕里,然后放在书包里面,到了课间肚子饿的时候,就拿出来充饥,挺好吃的,据说,这样吃可以抗感冒病毒,只是吃了之后浸泡的蒜头,鼻孔吐出的气和张嘴巴说话的时候,臭熏熏,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

    那时候上课要是不专心、搞小动作或交头接耳等,一旦遇上脾气火爆的老师,挨黑板擦是常有的事。

    一次,脾气火爆的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后面躁性同学就不安分了,交头接耳起来,火爆的老师听到身后有动静后,一个转身,就随手从讲台上操起黑板擦,扔向交头接耳的同学,由于黑板擦是刚擦完黑板的,上面粘着全部粉笔尘,被扔中的同学被搞得满脸都是粉笔尘沫,反复拍打后,眼睛都差的看不见了,挺吓人的。

    2.通电了

    读小学时,一开始是没有通电的,后来村里通电了,但要各家各户自己拉电线到稻田的电线杆上去接电。一开始向阳家的电线也和其他村民的一样,拉得东倒西歪的,后来老二哥做了供电外线活后,便用“龙溪车”(一种小卡车)拉来了一个电线杆,叫了几个人,一起架设线路,电线架设得十分专业标准美观,羡煞旁人。

    室内的电线则全部都是向阳装的,向阳在学校教物理,安装电火线是驾轻就熟,先在进户线前安装带保险丝的总开头,用两根铜线作主线,花线则作支线,依次引进各个房间,在房间里再安装一个用绳子拉的开关和灯头,如查要用到插座,则在灯头加装一个灯头开头就行,比较复杂的还会在床头再加安装多一个绳子拉的开关,对于教物理的向阳当然不是什么难事,邻居家看到向阳安装的照明线路后,也纷纷请向阳过去帮忙安装……

    那时候的灯炮,里面都是钨做的,15瓦以下的灯炮要是用来读书,眼睛会感觉比较吃力,一般要用到30瓦以上才行,但太亮了,眼镜又会受不了,钨丝的灯最怕晃动,用了没多久,钨丝就会烧断,要换新的灯泡。

    向阳出门打工,省吃俭用,每个月固定往家里寄钱,家里人穷困潦倒的日子慢慢改善。

    农村通了电后,浓眉叔由于家里条件好,女儿嫁给海外的华侨,大家过来吃喝喜酒不但酒菜丰盛,还第一次搞了个免礼,并且浓眉叔家里还有了村里的第一台电视机,到了放映连续剧的时候,各家各户的年轻人都挤到他的家里驻足观看。

    《××甲》、《××传》等武打片精彩上演,可是一个劲地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大多数人从未看过武打片啊,轻功是跳来跳去、飞檐走壁的,功夫则很厉害的,一掌下去,把树干都打断了!孩子们觉得非常神奇。可能是受影视作品影响,那时候的孩子们从爱看打仗的“小八路”,变成爱看武打戏的小武侠。

    到了放映武打片连续剧的时间,浓眉叔的客厅经常人满为患。

    如果是晴天还好,要是碰上下雨天,浓眉叔的家人就有有意见了。

    以前的村道都是没铺水泥的,下雨天,一双双脚把泥泥泞的泥浆带到浓眉叔的客厅,气得浓眉叔的家人破口大骂,自打那之后,就少了很多的观众。

    也就是从那次破口大骂后,村里人的电视渐渐多了起来,向阳在出门在外挣钱,省吃俭用,终于给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后来,又先是买了一台二手的彩色电视,然后再给家里买了台全新的进口彩电,全家人乐得都合不拢嘴……

    向阳家经济条件改善后,除了购置了彩电,大眼妹还把向阳寄回家的一部分钱用来买树板,并请来老二哥在大山嶂做木匠的亲戚,“黄棚”(把二楼全部铺上木板,既可增加居住的房间,又可用来放谷物等)。

    而以前向阳家被封了的两个房间,也因落实政策,解封了……

    3.足球比赛

    那时候,每年都会组织各个片区的小学进行足球小组赛,看到大年级的男同学及班里的一个男同学被体育老师叫去参加比赛,小星心里痒痒的。虽然每次绿藤小学都是大比分告负,但小星从不气馁。好不容易熬到了五年级,小星终于可以以高年级的身份代表绿藤小学参加足球比赛啦,小星甭提有多高兴啦。

    绿藤小学首场对阵牛岗小学,比赛场地就设在牛岗小学,孩子们要走翻山越岭,走过很远的山路,?过一条小溪,再走过一片稻田,才到牛岗小学。

    孩子们在路上一路打气,当时正好电视在热播《×家将》,孩子们斗志昂扬,纷纷自称是×六郎,×七郎、×八郎等,都是挺挺厉害的角色。孩子们停停走走,累了就在山上坐一会儿,摘点野花野草野果的,行了七八公里路,好不容易才到了牛岗小学,但孩子们都挺兴奋的,丝毫没感到一丝怠意。

    牛岗小学就位于小溪旁边,那里有一座桥,有几栋完整的教学楼,条件比绿藤小学好多了。

    比赛开始了,孩子们都踢得特别卖力,但胜利的天秤并没有向小星等孩子们倾斜,刚开始不久,牛岗小学就获得了一个角球,龙岗小学队员把足球开出来后,皮球打在了守门员的身上,由于皮球沾有水,太过光滑,守门员没有抓住,皮球弹进了门框里。

    这个进球一个子打乱了小星们的部署,于是不得不改变策略,把参加过上届足球比赛的守门员由从前锋的位置撤换下来守门,龙岗小学踢得十分凶悍,绿藤小学也不甘示弱,双方你来我往。

    小星带球边路突破,一路飞奔,准备直捣黄龙,但趟着趟着,一不小心,就出界了,小星举头观望,发现裁判员在拿烟丝卷烟,用火柴点火,正没闲功夫看到球已出界!

    小星耍起了小聪:比赛以裁判的哨声为准,裁判没有吹,,就当做没有出界!于是把已出界的皮球用脚勾回来,此时正站在门前的队友见状大力拍手示意球传给他!

    小星本来不想传给他的,这个队友平时大家都叫他“压脚胖”,意思就是脚法不好,经常打球会把球打偏。

    “压脚胖”正对着空门,又拍手示意球传给他,于是小星就把球准确地传到他的脚下。

    “压脚胖”对着空门,就是一脚怒射,果然不负盛名,一脚把皮球踢偏,踢到了门外,浪费了扳平的大好机会。

    一比零的比分,一直保持至终场的哨声响声,平心而论,绿藤小学的实力确实没有牛岗小学强,再加上牛岗小学是主场作战,场地熟悉,绿藤小学又过早失球,战败也在情理之中。

    终场哨声吹响后,小星们在队友的带领下,跑进了牛岗小学一位老师的宿舍,那位老师也是绿藤村人,在牛岗小学任教,看到同村的孩子们过来比赛,什么热情,早已泡好了白糖水给小孩子们饮用,孩子们一饮而尽……

    这个片区一共是三个小学在比赛,比赛地点设在牛岗小学,小组只有一个出线名额。除了上面提到的绿藤、牛岗,还有一个是彩虹。小星们输掉了和牛岗的比赛后,寄希望于彩虹可以击败牛岗,但后来彩虹也被牛岗击败了,虽然出线无望,小星们仍努力踢好最后一场与彩虹小学的比赛。

    听班主任说彩虹小学有个“吴莫惊”,“莫惊,莫惊!”孩子们在去比赛的路上调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