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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承的方法粗暴了些,却胜在管用。

    船员第一时间发现船只故障,就已经报备给船长,所有应对都算及时。救生艇也准备得充足,不存在丢下哪个的情况,再则也是运气好,还没遇上天灾,不至恶化。

    苏承他们是最后上船的,云裳见人过来便往里挪了挪位置,后又觉得自己该搭把手,只是没等行动就见苏承手一撑船围,轻松地翻了过来,不禁暗道自己多虑,这身手怎么也是个练家子。

    因混乱中跟常廷溪软红分开,云裳心中不减担忧,一直朝着各个方向的救生艇瞭望,直到听见旁边的人出声:“少爷你的手……”

    云裳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苏承,见他翻起的手掌晕着血迹,也不知是怎么伤了。

    苏承只瞧了一眼便垂下手,俨然习惯,“划伤而已。”

    云裳看他指缝都渗出血了,怕是划得不轻,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

    “划伤可大可小,还是尽量不要沾水了。”云裳捏着手帕两端卷了卷,倾了下上身将苏承的手掌包进去。

    苏承不得已抬起手,方便云裳给自己包扎。

    “方才还要多谢苏先生援手。”云裳在将手帕打好结,觉得该为自己此举找个合理的理由。

    苏承收了下手掌,上面的结打得有些紧,动作紧绷绷的。

    他不由回想,自己在云裳这里听到的“谢谢”似乎是最多的,很好奇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在平州城里,可没有谁是抛开他的权跟钱还由衷感谢他的。

    “谢我?这满船的人怕不是都对我咬牙切齿。”

    云裳听不出苏承的话里是自嘲还是讥讽,不过她致谢的原因仅仅是苏承拖她一把那件事,她自认格局没大到替满船的人感谢苏承。

    当然,出于对救援恩人的尊重,云裳还是道:“情况特殊,若非如此可能大家现在都在船上没头苍蝇一样乱碰,能活命没人不会感激。”

    苏承不置可否,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此情此景中,多少有些凉薄。

    云裳本来就打算少与他牵连,只是没想到这次还会遇见,又再度承了他的情。

    见他不说话,云裳便不再没话找话,只是沉默没太久,忽然听到他问:“你名字是哪个?”

    云裳记不清自己此前有没有告诉苏承名字,又或者觉得以苏承的身份,想知道什么也不难,是以愣了一下才道:“云裳。”

    可能怕苏承也听错,云裳用指尖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大致告诉他是哪个字。

    她的名字是父亲从山海经里取的,意指仙人的衣服,本意虽好,但是通常能念对的人少,不是念成了“赏”,便误以为是长短的长。

    小时候同学间爱开玩笑,她还被取了个“云长”的别名,以至好一段时日,别人一听她名字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便是如今,相熟的亲戚朋友也会问为什么不干脆读作“赏”,那样还好认些。

    云裳以为苏承也会这么问,等了片刻倒没听到,倒是时不时又说了些别的。

    这会儿月正当头,离本来靠岸的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出了意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稳妥。

    云裳一心应付苏承的话,倒是没顾上再焦虑,靠着晃晃荡荡的船只竟有了些困意。

    苏承自没耐心等这小船靠岸,况且江海上情况莫测,要是再遇上下雨更糟糕,便提早动用了韩元清给的关系便利。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便有越州的船只过来接应,船上都是鸿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