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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合上,轿厢内最后的闲人也离开了,完完全全剩下他们俩。还有大概二十秒到达顶楼,褚央本想推开厉卿,可他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颤栗着往下软,快要站不住。厉卿没想到褚央一言不发就要晕倒,连忙扯着褚央的衣领,有些粗鲁地上拽。

    褚央这才明白,他与厉卿的相容度高得可怕,但因为之前没有亲密接触,结合热始终没有被激发出来。如今仅仅靠近了些,两人就像干柴烈火,一碰即燃。

    哨兵的声音忽远忽近,褚央在手心掐了把,抓着厉卿的背心往外推。厉卿下意识拧住他的腕,与褚央对视的瞬间,毫无征兆地,他坠入无比夺目的灿烂光芒,呼吸凝滞。

    电梯高速升空,褚央按着厉卿的后脑勺,精神触丝坚韧喷发,无声无息插入哨兵的精神壁垒。他用亲昵的语气轻声说:“看我的眼睛,哨兵,看着我。”

    令人窒息的沉默。

    三秒之后,厉卿松开褚央的手,搂住他的腰,想要吻他。褚央用手捂住他的嘴,继续轻声说:“你叫厉卿,今天来这里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同伴,也没有下属。褚央因为生病请了两天假,你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与他说话,对吗?”

    “……”厉卿的眼瞳被褚央的精神触丝覆盖了,流淌出黄金般的色泽,清透而澄澈。他仿佛在做此生最艰难的决定,咬牙切齿地说,“不对……”

    褚央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厉卿接受过如此高强度的反入侵训练,哨兵在抗衡他的疏导!厉卿手劲大得惊人,猛地抱住他的腰,死死往怀里带。

    “厉卿!”

    褚央瞳仁快要翻成竖线,他释放出更多精神触丝,拼命扎进哨兵的精神壁垒里。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铜墙铁壁,光靠着精神触丝,恐怕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突破了。

    何况他已经陷入结合热,被厉卿撕去了大半衣服。哨兵粗重的气息落在他颈窝,厉卿单手将褚央抱出电梯,走进卫生间,把向导放在洗手台上。

    “啊!”

    铁锈味爆发在厉卿的唇舌,他在褚央锁骨处留下狰狞的咬痕,抬头看了褚央一眼。

    足以称得上野兽般的、混沌不清的注视。

    失去理智的厉卿此刻只知道抱紧怀中的向导,亲吻他,咬破他,撕碎他,吞掉他……扯烂他的四肢,将他连皮带肉地吞吃入腹,操进他的子宫,让他接受你的标记,喝下你的血液。让他哀嚎着你的名字哭泣,让他在你身下流泪高潮!

    哨兵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面额与鼻尖出现了虎纹,肌肉暴涨,乍起的青筋宛如地脉岩浆。

    原来如此,绝境中的褚央居然还有心情苦笑,厉卿的精神体是东北虎,目前体型最大、性格最凶猛顽劣的猫科动物,拥有万里挑一的兽化能力,能在结合热时将向导伴侣彻底撕碎。若是继续坐以待毙,他恐怕就要在这高空酒店的顶楼卫生间里被厉卿先奸后杀。

    “没想到咱俩还有这层孽缘。”褚央躲开厉卿的索吻,吐息间带着荔枝糖果的香气,“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结合热带来的影响太深了,褚央本能地想要与厉卿接吻拥抱,甚至不由自主地分开了腿,用膝盖勾住厉卿的腰。厉卿抚摸着向导身躯,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仍然嫌弃褚央黑黑丑丑的皮相,下不去嘴似的,犹豫住了。

    谢天谢地,褚央捧着厉卿的下颌,拉低厉卿的肩膀与他额头相碰:“哨兵,听我说……”

    厉卿顿了顿。

    “……明白了吗?”褚央最后暗示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哨兵,忘掉吧。”

    很不甘心地,厉卿与褚央分离开来。他看着眼前的向导,心率急速飙升,却始终说不出话。

    忘掉。

    要忘掉。

    向导要他忘掉。

    “不行……”

    受过反入侵训练的哨兵负隅顽抗,直觉告诉他不能遗忘,不可以放走怀中的人。

    他会愤怒得捶胸顿足,更会后悔得无以交加。

    厉卿再度拥抱褚央,因为觉得不安全,他单手托着向导的臀,另一只手牢牢扣死他的脑袋,急切地低头索吻。褚央不停挣扎要躲,精神触丝凝成长刀一柄,直直刺入厉卿的精神壁垒。

    “吼——!”

    厉卿发出类似虎啸的、愤怒的低吟。褚央从他怀中挣脱,跑去出口的方向。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上门板之际,厉卿从身后追了过来,将褚央压到墙壁上,按住他凸起的脊骨,嘶吼着威胁要逃跑的猎物。

    标准的猫科动物捕猎姿势。

    褚央嘴里迸出几句国骂,护着后颈往旁躲。时间拖得太久了,他的伪装被厉卿毁了个遍,再也无法支撑。他变得洁白而娇柔,像是被雨水洗去污泥的雪莲,安然颤开圣洁的抚慰。葱指的关节透着粉,渗血的锁骨像是玉雕的茎,那样纤细。

    他是如此瘦小,被哨兵完全笼在怀里,就像要坏掉一样了。

    厉卿发现了向导的不对劲,低头轻嗅他的气味:“……褚……央?”

    膝盖软得像面条,颤栗着被分开闯入。厉卿用带着倒刺的舌面擦过褚央的后颈,褚央喘息着闭上眼,再度睁开,瞳孔里已然亮起另一种色彩。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精神触丝涌入厉卿的精神壁垒,带着强制的绝对蛊惑,引诱结合热中的哨兵。厉卿总算肯放开褚央,把他抱回洗手台。向导白瓷的肌肤上出现了大片掐痕,透着青紫。厉卿想掰着褚央的下巴,仔仔细细看清向导的面容,可他的眼前落满了迷朦的白,一切都是缥缈模糊。

    “褚央?”厉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

    褚央捂住他的嘴,死命瞪着厉卿,眼中翻出晶亮的色泽雾霭:“你认错了,哨兵……”

    他们额头紧紧贴碰,喉咙里又发出晦暗的吼声,像是互相舔舐的猫科动物,鼻息滚烫。褚央絮絮低语,厉卿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在神游,抚摸向导纤长的雪颈,总感觉自己可以轻易掐断。

    好白,好细,好脆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