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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能听见他心声的闻玉书自然清楚,心狠手辣的九千岁想的是。

    谁若生事,杀了便是,至于小皇帝……乖乖听话就好,别像前一个,长得丑,还叫人厌烦。

    “……”

    闻玉书心中吐槽这太监还看脸办事,面上一点不显,依旧一副好欺负,不善言辞的模样,站在一身绯色织金蟒袍的大太监身旁。

    仇晗远当众驳了太后的面子,慈宁宫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给太后垂着腿的小宫女放轻了自己的力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帘子又被掀开,进来一个穿崭新冬装的宫女,上前来对着俞诗晴福了福身:

    “太后,六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俞诗晴原还不怎么高兴的脸一变,眼睛亮了亮,动了动腿叫小宫女到一边去,纤纤玉手扶着炕桌起身,欣喜:“快叫他进来。”

    闻玉书默不作声地瞅瞅自己的龙靴,知道这是渣男来了。

    六皇子闻景铄和闻玉书年纪相仿,原先极为受宠,是最有望登基大宝的皇储之一,后来他母妃谋害几位妃嫔小产被查出,失了宠,他自己也遭受了明道帝的嫌弃,地位一落千长。

    原剧情中闻景铄人品不行,学识却出色,长得也好,知道俞诗晴被俞夫人带着去庙里祈福,便设计了一场偶遇,只穿着一件浆洗发白的旧衣对着梅树吟诗,身形单薄的离开。

    这时候俞诗晴身边的丫鬟就趁机说他的往事,天之骄子因母妃连累受苦,一招跌入凡尘,竟过的这般凄惨,怎能不让人有一番拯救之心。

    天性纯善的俞诗晴心生怜悯,接触个几次,越发心疼这位皇子,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了,最后却落的个被对方害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但实际上胎穿的俞诗晴在古代好好过了十来年,见到闻景铄那天,身体就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傻了眼地看着自己疯了一样怜悯人渣,不管对方多让她心痛,她都能凄惨一笑,忍下苦楚,原谅他,还被害死了全家,死的时候这具恋爱脑壳子倒是让她心中充满悔恨和不甘的愤怒了,吐着血发誓一定要报复,俞诗晴也被气了个倒仰。

    原书中闻景铄不甘心当傀儡皇帝,搞小动作想掌权,前朝的首辅以为自己疼爱的女儿非要帮他,不忍看事情败露,她也丢了性命,就赌了一把,最后还是被几个男主发现,参与的人都死了。

    恐怕女主第二世能掌控身体之后,先杀了已经做了皇帝的渣男再抹脖子自杀,也是实在对那仨人心有余悸,别说像原剧情一样接触了,恨不得这辈子别交集,才和原本女主应该按照轨迹走下去的,借男主的势杀渣男有了偏离。

    想事的功夫,那人进门了。

    如今闻玉书还没正式继位,闻景铄又不受宠,好大的年纪了也没封王,穿着的还是皇子制服的袍子,明代皇子亲王都可穿绣龙纹的服饰,他身上这件素雅的虽不及闻玉书身上十二章纹的龙袍华贵,却也结结实实绣了龙,就是看着半新不旧。

    不过身体比闻玉书可要结实多了,不似小皇帝那么清瘦可怜,瞧着更像清贵的落魄读书人。

    闻景铄进来后瞧见他们,惊愕地一愣,仔仔细细地打量过闻玉书,补全了礼仪:

    “皇上万安。”

    闻玉书抿了抿唇,因为太后的嘲弄,不太想在外面说话了,旁边的仇晗远就替他应了一声。

    “六皇子免礼吧。”

    闻景铄刚要给俞诗晴请安,俞诗晴就高高兴兴地让他不必多礼了,给闻景铄牵线。

    “厂臣,这位是六皇子,才情在一众皇子中也是出了名的。”

    仇晗远东厂那边还有的忙,没兴趣在这浪费时间,淡淡地瞥了一眼气度出众的闻景铄,便吝啬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瞧一眼软榻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太后,语调轻缓地开口:

    “给万岁选秀之事,望太后早些打算,若没其他事,臣和万岁就先退下了。”

    “哎……”

    俞诗晴扶着桌案边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心急了,别有深意地暗示:“哀家觉着六皇子德行出众,满腹经纶,厂臣,你看……”

    【和只会按照剧情走的壳子不一样,俞诗晴心里崩溃:人家要的是傀儡皇帝!傀儡!!】

    闻玉书低头忍了半天,才没不厚道的笑出声。

    旁的仇晗远脸上多了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看着一脸心急的女人,道:“既然太后觉着六皇子这般好,不如叫他记在您名下?”

    “那怎么行!”

    “真的吗!”

    心爱的人叫自己母后,不就乱了辈分,女人惊的下意识开口,男人却大喜过望,心想记在太后名下,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嫡系,脱口而出。

    随后各自一愣,面面相觑。

    【俞诗晴在心里捂住了脸:哎呦喂,气死我了。】

    一片寂静,挑拨离间的仇晗远噗嗤一声笑了,满皇宫也只有他胆敢这么肆意妄为,看太后的热闹,女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仇晗远拿着拂尘,眉眼柔和:“看来太后还有私事要处理,臣和万岁就不打扰太后了。”

    说着便侧过了身去,看向小皇帝,他说走闻玉书便不多留,先走到了前头,离开慈宁宫。

    ……

    仇晗远带着他去了养心殿。闻玉书一进门,先瞧见的是坐在龙椅上,拿着一本奏折看的闻鸣霄,然后才是下面跪了一排的瑟瑟发抖的太监。

    其他宫女太监一叠声地给闻玉书请安,叫着“陛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不知为何,抖的更厉害了,其中一个还尿了裤子。

    闻玉书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又不敢多瞧。他站在那些太监的前头,小心看向龙椅上,头也不抬的男人,老老实实和他问好:

    “皇叔。”

    闻鸣霄淡淡地抬起眼皮,将奏折往桌子上一放:“圣上这两个字倒是说得利索了,口疾有所好转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人情味儿,小皇帝年纪本就浅,还不怎么经事呢,被他吓得就想起那天他压着自己舌头的事,更不会说话了,笨拙的磕磕绊绊:

    “要……要让,皇叔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