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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早说。”吵架是可以,打架绝对不能。琼容完全不像一个年近七十的人,速度地冲了出去,正好碰到老头子武朝走来,二话不说拉上武朝,“走,去给我收拾人。”
    武朝就是想来看看自家媳妇,还得被拉上当苦力去?不敢不去。
    “琼侍中,琼侍中。”女子可出仕定为律令三十余年,女子从一开始不适应出来,到后来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女人走出家门,经商做官。
    女人生来与男人是一样的,有本事有能力,同样可以为官,理所当然地与男人并肩而立,不必再仰人鼻息。
    而眼下男人们有人犯下大忌,他们辱骂了提出女子可出仕的人,大汉的始元大长公主,一个以帝礼葬入皇陵的公主,也是天下女人的典范,无数女人为自强而努力奋进的目标。
    琼容赶到的时候已经看到女子们抄着棍子打男子们,偏偏一群男人被打还只动口,嘴里叫嚷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君子动口不动手之的。
    “你也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敢出言不逊,对殿下不敬,我们打你那是为了保住你一条小命,否则你以为传扬出去,你能讨得什么好?”女子中,一个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神色飞扬的女子出棍尤其快,下手更狠,专往人的痛处打,哪儿痛打哪儿,打得前面的人不断地惨叫,盼着人赶紧的停手。
    学宫里还有管事的,然而当先生的过来叫唤一个个赶紧停下手来,没人理啊!
    喉咙都叫破了都没人理,管事的人头皮发麻,待看到琼容时就好像看到救命的稻草。
    “ 如今的男人这么没用,被女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比起心急于拉架的人,武朝反而感叹了一句。
    抄棍子打人的女郎数数来才五个,而郎君们竟然有七个,叫女郎打得毫无反手之地,人数占上风还落到这般境地,没用,真是没用!
    本来哭着喊着要找琼容救命的人乍然听到武朝此言,全都傻了眼。
    回头一看,拎着棍子打人的就是女郎,至于男人们,上窜下跳地想跑,却跑不掉,全叫人围住了,想出去都出不去。
    “去。”琼容朝着武朝说了一句,武朝哪怕心里纳闷,但一想自家的夫人非同一般,还是乖乖的上去。
    一出手即夺了女郎手里的棍子,然后一拍一个,将人都打到一旁去,郎君们见到武朝赶紧的跑到他的身后去,“成建侯救命。”
    虽然武朝是来救命的不假,但是见着他们喊的救命,不屑地回头你看向他们,“出息啊你们。”
    一群还想告状的人一下子僵住了,他们又不蠢 ,哪里会不知道武朝骂的什么意思,顿了半响,有心想说话,却喃喃不敢辩解。
    “成建侯,他可不是出息,你是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竟然直指始元长公主殿下令天下动荡,若非始元长公主殿下以一纸传位诏书换得女子可出仕的律令,如何会有大汉今日女子出门,与男人争天下的事。”
    “还说我们女人就该安生地在家相夫教子,别整天出来到处闹腾,抢了男人的事。”
    “男人的事,不就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哪个规定的这些事只能男人来做,看看韩大将军,再看看你们。”
    “韩大将军之功历经三朝,先是杀了项羽,为大汉朝一统的建下丰功伟业,反又驱逐匈奴于漠北,令北境多年之患但缓。可是韩大将军怎么说的,哪怕殿下不在,韩大将军也说了,他的功劳比起安定一个天下的殿下来,差得远了。韩大将军自问胸襟远见皆不如殿下,更直言大汉能得天下,实大汉之幸。”
    “同是男人,你是觉得你一个考试倒数,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比得过韩大将军,还是觉得你那点因为没本事,不敢跟同为男人的人比,便想欺负我们女人,拿了我们来当出气筒的心思敢说出来?”
    当头的女子彪悍啊,一番质问而来,引了一个韩信来说明眼前的几个男人的卑劣,更点出此人是个没本事的,斗不过男人就想挑女人来压,想把女人赶回家去,不就是不想看女人们太出彩,令人想怎么欺负人都不成?
    武朝一眼看向身后的郎君们,摇了摇头,“真是出息,自己没本事,见不得旁人比你更出息,行啊。”
    “不管此人有多少不堪,都不是你们动手的理由。”武朝想教训男人的,结果倒好,琼容走了上来,一句话说出来,直接将打人的人训了。
    “琼侍中。”见到琼容,不管是哪一类的人都恭敬地行礼。
    没办法,琼容就是大汉朝的另一个传说,早年虽然落迫,但是自从收了刘元为徒,从此开始了传奇的一生,没有女人能像她一样教出一个可以改变天下的徒弟,也没有人像她一样成为大汉第一个女相,安民佐君,令朝中臣子无敢不服,天下万民无敢不敬。
    琼容不管他们怎么唤,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罚你们跪在学宫的校训前两个时辰,什么时候想清楚,想明白自己有没有错了,什么时候你们再起来。”
    二话不说一来就罚人,至于一干人等,不敢作声,只能乖乖地走过去跪在碑前,女郎们干脆啊。
    可是武朝却指着身后的郎君们,“他们虽然没动手,却也出言不逊,怎么处置?”
    “言无过也,不过各抒己见,不与之计较。你们可以随意说,也有人能与你们反驳,在学宫内,甚至在整个大汉,容得下任何的想法,但是却不能动手打人。动了手,无论先前谁对谁错,都只能是动手的人错。”
    琼容盯着跪在碑前的女郎们,此言不仅是说给她们听的,也是说给围观的学生们一道听的。
    打人是大忌,动了手打了人的人,无论你之前多对,打人就是错。
    “都散了。”琼容一声喝下,还想看看戏的人一下子跑完了,琼侍中都来了,戏是再没得看了。
    只是好些女郎去而复返,与琼容唤道:“琼侍中,委实他们说殿下说得太难听了,永琬只是气不过他们辱及殿下。”
    便是与跪着的女郎们求情,琼容却是一声冷哼,“你们以为自己气不过便能动手?怎么不想想,你们为何会有今天,若不是世上的女子能容能忍,为你们争下大汉律令,女子可出仕的人能容能忍,何来今日你们出头的机会。”
    “女子立世不易,想要出头更是不易,学宫的校训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谨慎。你们读了许多年的书,到现在还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若是你们还不懂,也不必想将来出人头地了,趁早回家去,免得为天下女子惹事生非。”
    琼容目光透着寒意,显露此刻她的不满。
    那个叫永琬的女郎是个好苗子,聪慧过人,又甚是机警,胸能容物,算是她们同届的女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将来必能成为朝中女官的侥侥者,但这样是不够的。
    就算在女子中出彩又如何,不能与男子争得一席之地,不知该如何进,也不懂得如何退,更不知道如何才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陷入是非对错内,将来必会成为旁人攻击她的手段。
    琼容既是爱惜好苗子,同时也是在教人,敲打她,让她谨慎小心,绝对不能因为不够谨慎而令自己落于旁人的阴谋中。
    本来还想为永琬她们求情一个个都不作声了,琼容道:“你们啊你们,只以为大汉律令为你们撑起了腰,你们便可无所忌惮,却不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想要永远保住女子可以出仕,想要永远都拥有与男人同等的地位,先人在努力,你们更需努力。”
    “久宁不在,你们察觉不到外面的变化,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为不谨慎而丢官罢职,更是失了性命。”
    “女人与男人不一样,男人败了也就败了,还会有人认为他们可以站起来。可是女子若是败了,天下人只会认为理所当然,而再也不会有人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再一次站起来。”
    “我们这些吃过苦头,受尽折磨的人懂得女子为官不易,你们却未必能明白,可是,你们不懂的,我们却要口口相传,总不能让你们以为自己现在真的跟男人平起平做,受不得一点辱骂,自寻死路。”
    女子出仕本就千难万难,刘元当年争得的女子可出仕这一条律令,只是不让男人再光明正大的拦着他们,却不代表他们不会再拦着女子出头。
    想出头,只靠男人不敢动手是不够的,最重要是女子自强自立。
    “想要出人头地,想想这两个字,谨慎。你们所崇拜尊重的始元大长公主,哪怕她大权在握,是皇家,也是大汉的尚书令,却也一辈子不敢松懈过,不敢落人于半分把柄,你们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当然不敢与刘元相提并论,可是她们心里也是为她们的殿下不平不愤的,那样一个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一辈子人,理当受到世人敬仰,却有人敢出言不逊辱及于她,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可是他们说殿下的不是。”永琬在一旁也听清了琼容的话,却着急地反驳。骂她,她绝不会动手,然而这些人却对刘元出言不逊,她便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