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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禽兽!神经病……”安笙手徒劳的扳了下茶几,胸腔因为刚才的过力,现在整个疼的她不敢动,费轩上衣已经脱剩了一个袖子,她又屈辱又生气又绝望,“哇”的一声哭了。
    “你干!”安笙哭着吼。“你不干你孙子!呜呜呜……你今天干不死我,明天我保证把你切成生人片儿!”
    费轩动作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安笙什么意思,松了钳制她的劲儿,起身有些茫然道,“干什……”
    费轩无语的同时,耳根不争气的红了。“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看后背的伤,你咬的!
    “你这个满脑子废料的混蛋……呜呜呜……”安笙无力的捶了一下沙发,哭的一哽一哽的。
    费轩见她眼泪立马慌了,起身松开她,把茶几踹一边,蹲在沙发旁,伸手给安笙抹眼泪,自己却憋不住想笑。
    “你想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欺负女孩儿的人啊……”
    “你是!你是!你是!你就是……呜呜……”
    “好好好,我是我是……”费轩伸手再要给她抹眼泪,安笙把头一拧,冲沙发里了。
    费轩无奈起身,红着脸捞着安笙的腰,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安笙抱到腿上。
    安笙软的面条似的,哭的滴滴答答,费轩又想笑,又心疼,把安笙搂在回来,一下下抹眼泪,还要控制着后背不贴沙发上。
    “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粗暴,可是你太狠,我不然怎么办……”
    费轩哄着安笙,嘴唇细细密密的贴着安笙的脸啄吻,吻她豆大的泪珠。
    双手捧着安笙一个劲耷拉的脑袋,拇指摸索着她的脸。
    “别哭了,我再不敢了,你误会了,我没想怎么样,我就看看后背的伤,都让你咬出血了。”
    安笙不吭声,这会儿胸腔疼好了点,顺着眼缝隙,看到费轩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感受他的唇在自己脸上贴来贴去,好像这半年被无限的缩短,好像上一刻,他们还在那间医院,费轩还魔音贯耳的读着小广告。
    怎么就会这样呢,她这半年多,工资现钱,直接寄给安爸爸安妈妈,水产市场那种地方,根本用不上身份信息,她没用过卡,没办过卡,就连电话,也是那种不记名的,被人介绍营业点内部给拿的。
    她在有意识的躲,却没想到,就贪了这么一次,就能好死不死的碰到费轩,这种一整个赶不上费轩半拉车的破游轮,费轩为什么会来?!
    以至于现在,安笙看着费轩的眼神,就知道完了,一切的努力都白费,剧情没有回到正轨,费轩也见鬼的还对她念念不忘。
    “费轩……”安笙抽噎着可怜兮兮的看他,“你就放过我吧,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求你了……”
    费轩那点笑意顿时烟消云散,眼睛垂下去,片刻后又抬起来,“我……”
    费轩手指慢慢挪到安笙的后颈,将她圈着靠向自己,声音低的几不可闻,“我一直……很想你。”忘不了,怎么放。
    费轩身上衣服只剩一只手臂还挂着袖子,整个赤着,凑近了安笙,属于他的独有气息混合着细微的香水味,就幽幽的笼上来,让安笙瞬间就想起了那段在医院里面被完全掌控的日子。
    她抗拒的很,身上鸡皮疙瘩都气了一层,推着费轩的肩膀,躲避他要压下来的吻。
    “再给我……”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的对你。
    费轩的话没说完,安笙缓了这一会儿,已经好的差不多,积蓄了点力气,猛的推开费轩就从他的身上跳起来,朝着门口跑。
    费轩手上一空,愣了片刻,直接长腿一迈,从沙发上跨过,伸手一抓,揪住了安笙的裙子。
    “呲啦——”
    安笙连人带裙子被扯回来,但是后面整个都扯开了。
    “费轩我扒了你的皮——”安笙尖叫着捂住下坠的裙子,却被费轩圈住,带了几步两人踉跄再度摔在沙发上。
    这回安笙不可能起来跑了,大片的后背暴露在费轩的眼中,带着颤栗弓起来。
    安笙被气的直哆嗦,费轩却是跪坐在沙发上愣住了。
    安笙还在骂人,也骂不出什么花,就是把费轩开膛刨肚,切片剥皮,拽掉舌头什么的……
    费轩却是瞪着安笙的后背,好半晌都没吭声。
    他知道安笙的后背上肯定会留下伤疤,那么大的事故,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他也在安笙换药的时候偷偷看过,那时候他还打算着,等她再好一点,一定带安笙多除几次疤,不给她漂亮的后背,留下太深的痕迹。
    但是闹了分手,安笙走了,费轩气头上忘了,后来想起,却找不到人了,直到现在,看到安笙背上狰狞横亘的疤,费轩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眼圈却先红了。
    女孩子有多爱美,费轩知道,别说是女孩子,就连桐四,嘴上那个小伤疤,都磨没了,看到他还每次都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刀的样子。
    可是安笙整个背上,被这道疤一横,这辈子估计再也穿不了露背的衣服了,再也……去不掉了。
    费轩伸手,有点颤的,轻轻碰上安笙的背,似乎又回到那场出事的晚上,他耳朵嗡鸣,浑身因为剧烈撞击,疼的几乎失去知觉,安笙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带着一手湿黏血液,在他脸上一遍遍摸索……
    人这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不过一瞬间,费轩当时在医院,安笙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的时候,他隔壁房的一个人,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尸体都硬了,男的才三十多,留下一对儿女,一个老婆,哭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费轩当时心里触动太大了,安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费轩活到这么大,对他好的人很多,但是安笙是唯一一个触动他的人。
    有个人肯为你牺牲自己,在重伤的情况下顾着你,刚刚好,这个人是你作为女朋友看待的人,会感动,继而喜欢她,会想要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至于当时安笙提出分手时说的那些,费轩当时昏了头相信,事后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蠢,怎么会相信那种话,生死关头上,那种瞬息的时候,有谁能顾得上利弊权衡呢。
    安笙骗他,费轩也是后知后觉。
    费轩不懂安笙为什么会抗拒,不懂她为什么要跑,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他第一次反省自己。
    安笙趴在沙发上,费轩的手指轻轻的沿着她背上的伤下滑,很痒。
    不像是耍流氓,费轩也没有压制她,安笙转过头,就悚然发现,费轩眼睛通红,眼泪正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竟然哭了。
    “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费轩和安笙对视,眼中是沉重到让安笙窒息的情愫。
    安笙错开视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费轩按着沙发,慢慢的俯下身,垂头滚烫的眼泪,落在安笙的后背,激的安笙一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