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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醒在谷里等着,从冷静自持到焦躁不安。想着师父或许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把他们叁个人都丢下了,又或许在外发生了什么拖慢了回来的行程。
    会是什么呢?男人?
    这样一复一日的沉郁中,许醒又做起了刚开始做的占有师父的那个梦。是的,早知道她会选择离开自己,他就应当早早把她囚禁起来。那是他,完完全全是他的想法。
    好在没等许醒到达疯狂边缘,祁奎宁便已经回来了。
    她一袭青衣染上血色,安安静静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看上去了无生气。
    那个男人也不是别的男人,而是她的师兄祁弥。
    祁奎宁醒时,祁弥正在对着清虹交待她这几日的饮食,清虹一双眼像是从水里泡出来一样还滴着泪。许醒就站在自己的塌前,江离被他隔开在身后。
    发觉她醒了,祁弥掉转过头来板起脸:“真是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奎宁,你若还是这样,不如早早嫁掉比较好。”
    比她还大的男人,碎碎念起来倒是像个老妇。
    而只有站在许醒身后的江离,才看到许醒袖下拧起的拳头。
    这伤祁奎宁只养了半月,随后就从祁弥手中接管了两个徒弟的课程。
    这一年来他们的课程已经远远不止武功了,许醒敏感的察觉到…师父似乎是有针对性的将他们二人分开培养。
    他的课程多为谋略,兵法之类,像是为人臣子所需要的内容。
    而江离…学的却是治国理政,以及更多的方方面面。
    十二月月中时,谷里出了一件稀奇事。
    “他还在那跪着?”许醒抱着胳膊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一边是摘着手里草药的清虹。
    到底也相处了这么久,清虹虽然多数时候站在许醒这边,可对江离,也不是没有心疼的。
    就像此刻,她蹙了蹙弯眉,叹道:“从习完武回来便跪着了。”
    这几日都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江离正跪在祁奎宁的屋前,目视前方身子挺得直,倔犟的很。
    号称最乖徒弟的江离居然也有违背师命的一天。
    许醒对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觉得无趣:“你看着他,快倒了就上去扶着,别让师父出来…”
    他话还没落,那边江离已经晃了晃。
    只是很快他又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喊道:“师父,徒弟不想下山。”
    下山?
    许醒挑了挑眉,心上扬起了些幸灾乐祸。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眼见着都快黄昏了,许醒瞥了眼还黑着的小屋,嘴角弧度慢慢收起来:“师父一整日都在房里?”
    “说起来我今日还未曾见过师父。”清虹眉间也升起一丝疑惑。
    许醒几步上前推开房门,瞧都没瞧身侧跪着的江离。
    小屋黑漆漆的,东西并不多。
    许醒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趴在榻边的那个黑影,急忙走近确认她只是暂时睡过去后,才松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来。
    又想到跪在门外的江离,许醒勾了勾唇。
    江离只看到他那一向惹人厌的师兄脸上挂着欠扁的笑,一点点把门合上了。
    师父的身体冰凉,明明睡着了却让人有种她中了毒的恐慌。许醒也爬上了榻,搂住祁奎宁的身体试图将她捂热了。
    捂着捂着,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空气慢慢变热了。
    祁奎宁咳嗽两声,缓缓睁眼,对上许醒满怀担忧的眸子,自己扶着榻沿起身坐了回去:“无事,你出去吧。”半句话没说跪在屋外的江离。
    许醒背在身后的手两指拈了拈,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
    血…师父又受伤了,且还瞒着他们……
    满腔心事的许醒也顾不上再嘲门口的江离几句,绕过长廊匆匆向祁弥的住处赶去。
    江离跪了一天一夜后,还是收拾包袱下了山。只不过下山前他避开了许醒清虹,坐到了祁奎宁的小院里。
    他只说了一句话——当心许醒。
    祁奎宁停住调息,睁开眼睨他一下,又闭上了:“记得我交代你的事。”
    江离,云家遗落血脉,紫微星所指。许醒是江离的劫,而她,是许醒的劫。
    眼下两人都需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了,只希望这数年来的倾囊相授,至少能助上他们一点。
    江离走后最开心的莫过于许醒,他虽未流露于表面,但缠祁奎宁之紧,就差没把狼子野心写在了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