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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意给他人带来麻烦,更不愿他人因她女子的身份而看低她。
    她爹曾批她太过争强好胜,她苦笑,若能现世安稳,谁又愿四下流离,无枝可依?她也想做个只弹琴吟诗的娇柔女子,可是她能吗?
    忽然,周围安静了下来。
    她抬头,这才发现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怎么不继续走了?”
    她以为是自己拖累了大家,正要赶紧上前去,却看到穆寒被卫展黎架着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完全靠在卫展黎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的原因,眉头紧蹙着,那样子看上去很痛苦。
    卫展黎架着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卫展风将轮椅推过来,看着她道:“秦姑娘请坐。”
    她微怔:“那穆大人呢?”
    “穆大人说让你先下山。”
    她朝他望过去,想问那他怎么办?他的双腿行动不便,这天色渐晚,他呆在这里肯定不行。
    穆寒避开她的视线,语气有些冷:“难道你想大家跟着你一起受寒?”
    话到嘴边被活活咽回肚子里,她不再多说一句话坐到轮椅上。
    轮椅还带着他的体温,被衙役推着经过他身边时,她眼角瞥到他纤长的手指搭在石头上,修长而苍白。
    她跟着衙役先下了山,他几时下山,又是怎么下山的,她一概不知。
    回到穆府后,辛大夫为她做了除了胸口以外的包扎。
    好在她所受的伤都是皮外伤,咽喉也未伤及喉管。
    “姑娘,老夫看你也算是福大命大,若那野狗再咬深半尺,你就是不去掉半条命,下半辈子也只能当哑巴。”
    “多谢辛大夫,今日所为的确是桑柔鲁莽了。”那几年她和她爹以蓑衣莲为食时,都是在城北那边的小树林里采摘,从未出过事。
    “你是否鲁莽了不用跟老夫说,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把这驱寒汤药喝下去,老夫保证你几日后,活泼乱跳的。”
    桑柔在辛大夫的“牛视眈眈”下,端起弥漫着一股牛屎味的驱寒汤药,仰头一口闷下。
    这驱寒汤药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闻着像牛屎味也就罢了,这口感,简直不是牛屎味三个字能概括的,桑柔一口闷下,差点把三天前吃的饭都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