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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草可是有止血的功效?”
    她点头:“是的,蓑衣莲的枝叶剁碎后敷在伤口上,可治创伤出血。”
    他走过去,从小箱子中拿出另外一只竹镊,将其中一团青黑物夹到另外一条手绢上:“你有几成的把握确定这两团东西便是你口中蓑衣莲?”
    “八|九成。”
    他眉梢微挑:“你对这种野草很熟悉?”
    她一双翦水秋瞳微垂,顿了顿方道:“我与家父曾多年吃食此物,所以对其剁烂后的味道及样子十分熟悉。”
    她父亲刚跌伤时她才十二岁,赵大人根本不相信她一个小女孩能够担负起验尸的责任,为了取得赵大人的信任,头三年里,她几乎是无偿替京兆尹府验尸。
    家里断了生计,曾经一度穷得揭不开锅,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到树林中挖野菜吃。
    外面白雪如鹅毛般寂寂地飘落,橘黄的烛光中,他的双眼幽沉难辨。
    她抬头,猛地对上他幽沉的双眼,不禁微微一窒,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双长眸此刻看过去,似乎越发的幽沉深远了。
    她垂低了眼眸,伸手将尸体翻过去,细细观察着尸体上的尸斑:“尸身肉色微变,呈青色,指按尸斑不褪色,尸僵有消失的迹象,以盛京如今腊月的风雪气候,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二至四天。”
    “死者臀部至脖子长四尺一寸,以手拍打死者腹部,其心下至肚脐的部位,坚如铁石,死者身前已怀有身孕,但其腹扁平而无拢起,故胎儿应不超过三个月。”
    她越检查,只觉心越寒,她无法想象死者在身前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她当仵作六年,检验的尸体无数,却没有一具尸体像这样被摧残。
    凶手跟死者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才能下如此的毒手?
    她表情微变,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此怠慢,她将尸体再次翻过去:“死者背后肩膀下方有一红色、铜钱大小的胎记,呈梅花状,尸身余部未见明显伤痕。”
    穆寒推着轮椅挨近床板,将那胎记的形状在纸上描绘下来。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在黑色狼毫的衬托下,显得那般的白皙修长。
    见她停了下来,他开口问道:“验完了?”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在这样寂静的雪夜里,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她摇头:“还没有,有些瘀伤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显现出来,所以我想用醋蘸纸盖尸,再确认一遍。”
    他点头:“那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