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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温凛下楼走向餐厅。
    他坐到位子上,按响了桌面的铃。保姆一听动静,从厨房端了两碟爽口小菜出来:“温先生您稍等,粥马上送来。”
    温凛翕动两下鼻翼,觉得厨房里的味道特别香,就问:“菜谱变了?”
    “是。”保姆笑着,用托盘端来粥,温凛舀了一勺,熬软的米粥里有一小段一小段的芹菜根、一粒粒饱满粉嫩的虾仁,以及翠绿的几点小葱,口感温糯鲜滑,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了。
    昨夜工作辛苦,消耗极大,遇到美食,温凛不出声地迅速吃了大半碗粥,然后简单地夸了一句:“味道不错。”
    “您喜欢就好。”保姆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不过这不是我做的,是傅先生做的,说是寒露之后,喝点芹菜虾仁粥可以滋阴润燥,因为您感冒了,还特意加了些姜汁进去。”
    温凛闻言放下勺子,视线移向了厨房。
    傅观宁正端了一小锅糖水荸荠从厨房当中出来。
    “荸荠来一点吗?这两日天气干燥,好补充水分。”傅观宁边问边揭开锅盖,一连盛了两碗荸荠,雾气从锅里冒出来,染得空气香香甜甜的。
    隔着雾气,傅观宁听到自己丈夫淡淡地说道:“你今天起得挺早。”
    傅观宁心里一酸。
    不早起怎么办呢?睡懒觉的话,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然而他面上没有露出一丝酸涩,只是浅笑着把其中一晚放到温凛面前:“饿醒了,就起来做点吃的。”
    他坐下来,准备享受几分钟和丈夫共同进餐的时光,谁知温凛拿纸巾擦了嘴,站起身便走,连句“再见”也没有。
    傅观宁看着温凛剩下的粥,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瓷勺,在雾气的掩护中红了眼眶。
    管家送温凛上班去了,刘姨看气氛怪怪的,赶紧躲回厨房里刷锅去了,餐厅顿时就剩了傅观宁一人,脆生生甜津津的荸荠嚼在嘴里,也失了滋味。
    傅观宁吃了半碗荸荠便不敢再开口了。
    喉咙中酸胀着,他咬紧下唇,生怕自己一张嘴,一片破碎的心就会从喉中滚出来。
    他走出餐厅,正逢管家送完温凛返回,见到他便道:“孙少爷让我转达,说是您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跟刘姨说就好,不必亲自下厨。”
    这话的字面意思甚至带点宠溺,然而见到他漠然离去的傅观宁,又怎会不懂那言下之意——温凛不愿和他有过多的交集,不想受他任何好处。
    又或者,他口中的这些话原本就是冷淡的,是管家修饰了词句,让它听起来不那么伤人。
    “……知道了。”傅观宁用很轻的声音应了声,“那锅荸荠我一个人喝不完,你跟刘姨分了吧。”
    温凛步履如风,经过门口那棵结霜的红枫时,叶片都被刮得颠了几颠。
    开车的司机也是他的助理,从内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您一会儿要参加剪彩仪式,需不需要来粒薄荷糖振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