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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个大好的晴天,天蓝澄澄的,清浅的云薄薄泼开几片,冷风干燥微微刮耳。
      严晓芙习惯性地从衣柜拿出薄袜,想着一会穿个长一点的大衣,再套个长靴,反正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室内,应该够应付。
      袜子拉到一半的时候严莫进来取腕表,扣着表带多看了她两眼,严晓芙才想起来,如今这身子已经装着不止她一个人了,受不得冻,于是卷下袜子,老实穿上秋裤。
      可能是因为身体还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她总是容易就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苗子,倒是严莫,比她更细心些,看着她着急忙慌地上下楼梯,会叫她慢一点,厨房那边也是他一直提醒,做什么菜,口味要怎样。
      银行里是早上打电话预约过的,到了以后由工作人员引着直接进了保险库,柜子封着两道门,一把钥匙各一道,打来里面从中分成两个小匣子,一个盒子给亲爱的儿子,一个给亲爱的女儿。
      严晓芙一看贴着的纸条上这几个钢笔字,眼泪就差点掉出来了,盒子拿在手里,半天没有打开。
      严莫安慰,“回去再看?”她却摇摇头,轻轻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些她小时候常玩的玩具,还有几个发卡头花,严晓芙记起来,这几个发饰都是她小时候戴得残缺了以后扔下的,那个时候学校里有手工课,老师叫他们回去后和家长配合,修复一些还能用的物件,她便拿着这些去找爸爸。
      其实只要用一个胶枪,把掉落的水钻珍珠什么的重新粘上就好,爸爸却忙得没有时间。她很失望,但是也没生气,很快就把这件小事忘了,只是以后再没有随便去找爸爸跟她做手工。
      她以为这只是件小小的事情,爸爸那么忙肯定没放在心上,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起来,给补上了。或许他补好以后是想给她戴上的吧,只是小孩子变得太快,转眼长大,头上就不戴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零碎的东西里还有一个墨绿色的丝绒袋子,小小的一个,下面压着一张小卡,写着——没有机会补偿紫媛,送给晓芙,做最幸福的新娘子。
      严晓芙立即就明白了那紫媛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将袋子轻轻拉开,里面掉出来一颗紫粉色的钻石,柔美剔透的光立即从切面里四面八方地迸出来,几乎是要照亮屋子。
      严莫挑一挑眉,说:“爸爸可给我挖了个大坑,我要到哪里去找比这还大的鸽子蛋,才敢让你做我的新娘?”
      严晓芙微低下头,细声说:“他这上不是写了么,意思是让我戴着这个出嫁。”
      “那不行,光戴着这个不行,那是他那份,我还是要出我那一份。”他想了想,“要么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做个并蒂,要么周围做一圈加起来克数一样的。”
      严晓芙合上盖子,笑话他,“那也太显摆了,又不是炫富,还怎么戴,不得天天供着?”
      他笑起来,揽着她往外走,“显摆好啊,就是要显摆。到时候在客厅最中间做一个防盗玻璃柜,供起来,叫其他人都知道,要想对你动什么歪心思,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拿得出匹敌得过这颗的求婚戒指,否则就是自惭形秽……”
      “越说越离谱。”严晓芙白他一眼,唇角却弯着,脸颊粉红,“我看你怕不是想留给你女儿的。”
      他看一眼她平坦的腹部,说到这个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叹一口气,“还不知道是不是女儿呢,要是个儿子,可不是便宜那小子了,轻松就能娶到老婆,哪像我,费了这么大的劲……”
      严晓芙皱皱鼻子,“你想得多了,我还没说要不要嫁给你呢。”
      严莫捉紧臂弯里纤细的胳膊,低头在她耳边,有些粗鄙地说:“来不及了,肚子都被我搞大了,除了赶紧嫁给我,没有别的办法。”
      她抡起盒子来砸他,他一点也不躲,笑声疏朗。
      上了车,他将另一个盒子放在一边,严晓芙问:“还不看吗?”
      他的手指在膝头敲了敲,说:“回去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