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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随着李常欣在北疆立稳脚跟,用一场无可争议的大胜,将蛮族打残,不敢再来扰边,在军民心中获得极大威望的同时,也顺利将定北军彻底掌握在手中后,他们已经不用再处处顾虑大局。

    接到李常欣再次擅自调兵离开驻地,前往燕北行省,打算阻击卫山军的消息,安常煦再次感到有些头大。

    虽然他现在已经非常认可李常欣的军/事能力,可是但凡涉及到战事,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会为对方感到忧心不已。

    “奶,这可怎么办啊,常欣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又干出这种擅自调兵的行为,早知道她不顾北疆将要进入冬季,也非要掺和进来,我们还不如直接给她下调令。”

    陈凤琪叹了口气道。

    “肯定是因为听说你遇刺的事,被气得太狠了。”

    被气到连大将军之位都顾不上,也要坚持去会会胆敢派人刺杀的安常煦的人,上次为了她遇刺的事,李常欣就被气得不轻,要不是成王一系都已经被送走,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报复行为。

    正因知道对方会有此举的原因所在,安常煦才会感到懊恼,他也不忍心总看着对方被罚。

    “奶,我现在赶紧补一份调令,如何?反正连范志高在内,兵部这次被拿下了一大批人,我想补份存档,应该无人敢反对。”

    整个兵部现在都处于如覆薄冰、小心翼翼的状态,绝对是他这个皇帝说了自,想要动点手脚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陈凤琪却毫不犹豫的反对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可以设法将某些规章制度改变得更为合理,但是你不要总想着要带头破坏那些规章制度。”

    “反正常欣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想必她自己也已做好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你用不着在这里想着要如何为她遮掩。”

    安常煦还做不到凡事都能理智处理,即便知道他祖母说得对,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一下。

    “奶,从常欣能以那么小的伤亡,取得那么大胜利的战事上,就能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您再三强调的那些,她都有听在心里,而且尽量在实践中努力做到。”

    “祁王在东河府自行称帝,我调她过去帮忙平叛,也是应该的,还可以说成她是接到我下的密令。”

    陈凤琪知道他一心想为李常欣开脱,为对方减免处罚的想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又不是一心针对她,你不用这样,这次的情况不同,你且放心,用不着你做什么多余的举动,只要常欣能配合镇南军拿下东河府,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不会允许我们重罚她。”

    安常煦听到这话时,心中还有些不解,对于那些特别热衷于盯着武将,喜欢给武将找麻烦,以突显自己的存在感的文臣而言,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可以借机给李常欣找茬的机会?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再次印证了陈凤琪的判断,随着定北军配合镇南军,对卫山军进行两面夹击,给卫山军带去巨大压力的同时,祁王临时选定的‘都城’中百姓不仅不拥护他,还不时的制造事端,为城外的镇南军和定北军提供隐蔽通道。

    随着进入‘都城’的精兵强将越来越多,卫山军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刚自立为帝不到半个月的祁王,就死在他颇得他信任的心腹手下手中,成为对方打算用来邀功的功绩,想当皇帝的美梦彻底破灭。

    即便这人的想法没能实现,很快就死在其他人手中,也成功导致陷入群龙无首状态的卫山军,来不及正面与对手来场对抗,就选择主动投降。

    第一百六十七章 贪

    自立为帝的祁王手握十多万卫山军, 在以其所谓‘都城’为驻点的情况下,基本可以说是没有与镇南军和定北军进行正面交锋,就死在自己的心腹手下的手中。

    消息传出,比他自立为帝的消息还要引人侧目, 而其打着清君侧、除奸臣的旗号, 打算率领卫山军攻入京城, 意图谋反后,沿除遇上的种种民间自发的阻挠行为,以及部下成批逃离的一系列遭遇, 也因此而被传开。

    通过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能从中深刻的意识到,何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年初下令修路一事,为这条新路沿途的百姓带去诸多益处。

    哪怕这条路其实还没有彻底修通, 也足以让那些已经开始从中获利的百姓,对当今的皇上与朝廷充满信任与拥护。

    毕竟所有参加修路的百姓按时领到的工钱, 都是实实在在的, 为修路供应各种材料与物资的商人与乡绅,也都能从中获取不少利润。

    更别说他们都已经意识到, 随着这条高品质、高规格、又宽又平的官路正式修通, 势必能让他们这些居住在沿途城镇中的人,出行变得更为方便的同时,还能获得更多利益。

    与此相对应的是,祁王所执掌的卫山军在东河府数十年, 不仅没有为当地百姓的带去任何好处,还给他们增加许多压力和麻烦,不说在当地臭名昭著, 也能令人心生防备与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这东河府说是祁王经营多年的地盘,实际上卫山军上下并不得人心,两相对比之下,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没本事直接与卫山军的十多万人马正面对上,可以趁着月黑风高,提前在路上做些手脚,拖延卫山军的行兵速度,为朝廷的人马争取一些时间。

    急行军赶到燕北境内后,李常欣便听说祁王直接在暂停在东河边境自立为帝,没有继续上京的消息,她只得临时改变主意,率队前往对方的所谓‘都城’所在地。

    然后就是配合已经提前抵达的镇南军,包围其‘都城’,在城中居民的帮助下,派人从几处暗道中潜入城内,对祁王的一些心腹手下实施斩首行动。

    因为担心会伤到城中无辜百姓,镇南军和定北军都没有冒然攻城,打算采取相对比较温和耗时的方式,逐步将对手拿下。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是,祁王与其手下比他们所以为的还要没用,见势不好,不仅没能齐心协力共商对策,还被吓得以外人都没料到的速度起内讧,祁王更是在第一时间丢了脑袋。

    这让李常欣十分无语,她匆匆赶来的最大目标,就是想要亲手砍了祁王的脑袋,以报他竟敢派人刺杀安常煦的仇,结果双方还没来得及打个照面,对方的人头就已经被呈到面前。

    “这样的蠢货竟然也敢意图谋反,想要当皇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跟着他的那群人又是怎么想的?”

    王修业知道,李常欣的这番质疑,并不止是吐糟与嘲讽,她是真的对此感到十分不解,毕竟她自己是个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喜欢揽权的人,所以无法理解那些又蠢又自以为是,能力完全撑不起野心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的人生太顺了吧,生来就什么都有,又与德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哥哥当皇帝也就算了,还要看着侄子、侄孙当皇帝,自己的子孙只能沦落为普通宗室,难免会心生不甘,再经身边的别有用心之人一挑唆,会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王修业没说的是,若是祁王在京中的布局没有失败,他的野心可能还真有可以实现的机会。

    从他们接到邸报看,祁王在京中的人手可不少,不仅兵部尚书范志高是他的人,还拉拢的有一批宗室与勋贵,与从前执掌吏部的丁次辅也有联络。

    要不是定北军被异军突起的李常欣给截了过去,被由范志高这个兵部尚书推举的祁王一系的人给接掌,或是当今没能逃过对方的算计。

    在当今无子,先帝的另外一个儿子已经出海,生死未知,宗室中其他人的出身与权势都不及他的情况下,由祁王继承大位,乃是顺利成章的事。

    而那些人显然也正是看到这些,才会不惜冒险一试,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动手,也是因为担心拖得越久,当今越来越得民心,皇位坐得越稳。

    李常欣嗤笑了一声道。

    “说白了,就是太贪心呗,已经拥有这么多了,还不知足,总惦记着自己没得到的,要是这世上的人都像他这样又贪又毒又蠢,岂不是天下大乱。”